《新手妈妈的情绪管理课》

有时,妈妈们会借用精神分析领域的一些专业词汇。她们这样做,或许只是为了把自己的感受描述得更准确。我们常会听到妈妈将自己的行为说成是“神经质”“痴迷症”“上瘾症”“恐惧症”或“妄想症”。例如,一位妈妈可能会说自已有“妄想症”,因为她不想让她的朋友来看宝宝,原因是这位朋友说自己可能患上了流感。有时,妈妈也会把自己描述成“痴迷症”,因为她会不停地查看宝宝是不是饿了。有时,有的妈妈也会把自己说成“神经质”,因为当宝宝睡得太久时,她会突然感到恐慌,以为宝宝可能生病了或者要死了。

我仍未从震惊中完全回过神来。在我生下儿子后,那些中年妇女把我留在这个单独的房间。她们说:“你的宝宝需要你。你得给他喂母乳!”可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而且没人教过我怎样哺乳。(小王子,2周)
我以前不知道我会这么爱她。现在,我在尽我所能地保护她,我要让小宝宝活下去。这件事情很严肃。(小公主,2周)对我来说,他刚出生的时候完完全全是个陌生人。我现在很爱他,但并不是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很爱。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一过程有多艰难呢?(小王子,5周)
生完孩子后,我完全懵了。我不知道怎样哺乳、怎样换尿布和完成其他事情。我脑子里不得地回放着生孩子的过程,我整整花了好几个星期才从中缓过神来。(小公主,6周)在你有孩子之前,你肯定在街上看到过这样的景象—
一对夫妇一边带着宝室在公园里游玩,一边在说说笑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但我却发现,现实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大多数新手妈妈在孩子满周岁之前就回归工作岗位,这也是近些年的一个变化。
很多孩子大多数时间都不能待在家里,而是和别的小朋友们待在一起。一个专业的女性团队负责照看他们。这就使得母亲与宝宝之间那些必要的眼神交流也变得更加困难。
从来没有一个时代像今天这样,让女孩们在是否为人之母这一问题上如此随便。在过去,为人之母的准备通常比较随意,但却非常奏效。女孩们要负责照看她们年幼的弟妹。
在少女时代的这种准备或许有些束手束脚,但由于没有新的方式来取代,使得这种少女时代的准备逐渐走向了消亡。在什么样的社会,会有这么多新手妈妈抱怨说,在抱起自己的宝宝之前,她们根本就想不起抱过谁家的宝宝?
在过去,人们普遍认为,大多数女孩都会当上妈妈。女孩子在学校所接受的教育也将这一点作为终极的目的。在二十世纪的某个阶段,这种旧日观念已经落伍了。女孩们不再被认为一定要当妈妈。这让女孩子们在观念上解放了自我,但也理所当然地让人们对为人母之道产生了一些负面的印象。
在历史上,教育是为了把人培养为精英人物。教育的目的是让受教育的人产生远大的志向,使他们不必再去做那些車贱的工作。随着教育范围的扩展,这一目的已经发生了改变一一但并不是翻天覆地的改变。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因此,接受教育的孩子越多,他们就越可能对从事卑贱工作产生更多的负面心理。其中就包括育儿工作。一位身为母亲的牛津大学毕业生明确地说:“我以往所接受的教育都浪费了吗?我所接受的教育那么精英,但它却让我相信,我要把时间花在给宝宝缝名牌这种繁杂无趣的家务活上,简直是太浪费我的智商和才华了。这也让我相信,真正的女人不生孩子。”
教育支持我们成独立的思考者,让我们干预提出质疑和发起挑战。如今的母亲们都说,她们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有些母亲则自愿选择成力单亲妈妈。有些母亲则是婚姻中挣钱养家的那一方。她们都为自己的独立而感到骄傲。但是,这些以独立为荣的母亲会不会发现自己更加难以对依赖自己的宝宝保持足够的耐心?如今的宝宝似乎不得不与他们的婴儿期仓促告别。母亲也许会表扬孩子在夜间一连几个小时都很“乖”(比如,睡觉),他们会安静地玩着自己的玩具,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陌生人焦虑症”的症状,等等。

我们会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专家们的世界”,我们大多数人都能意识到这一点。在一位新手妈妈看来,专家的观点比自己的想法重要得多,即便这些专家与自己和孩子素未谋面。如果宝宝的言行与专家们描述的“特定年龄的正常行为”不符,那么,妈妈一定会认为宝宝是“不正常的”。
专家们的做法并不是真的在帮助新手妈妈,相反,这可能会摧毁妈妈们的自信,而这种自信正是妈妈们所需要的,她们需要以此弄清楚宝宝到底需要什么。妈妈们需要的是一些育儿方面的实用信息,而不是无数块像砖头一样砸来的“规则”。

外人完全不必去告诉妈妈们该怎样做。这可能会让妈妈感到沮丧,也无助于她日后的学习。妈妈需要有足够的安全感,才不会惧怕焦虑的情绪。妈妈需要一些时间,与爸爸一起“变成”家长。她需要足够的信心来进行实验,不停地改变自己的想法。她必须确信,自己的某些观点是相当奏效的。这样,那些最焦虑、最不自信的新手妈妈慢慢地就会变成独一无二的妈妈。
在专家横行的环境下,妈妈们竟成功地活了下来,这真是一个奇迹。在孤独地度过了困惑期之后,她们突然发现,自己开始理解宝宝了。随着宝宝的成长,她们的信心也在与日俱增。
我在学着相信自己,而不是书本。毕竟,没有一个人比我更了解儿子。就连我,对他也不是完全了解。(小王子,5个月)我不会遵守任何原则,按照别人说的来做,并不是什么好事。带孩子就是要找到一种平衡,你需要根据具体的时间和具体的宝宝来判断使用什么样的方法。(小王子,5个月)最难的事,即使现在也仍然很难的,就是告诉自己我真的了解宝宝了。我是那种一遇到问题,就会急匆匆地去书上找答案的人。但是对于儿子,我真的很了解他。这很简单。
他一哭,我就把他抱起来。通常,我们在一起时都很快乐。
(小王子,6个月)
每次,当我对儿子说他“应该”做某事时,就会让这件事变得非常不愉快,这些所谓的“应该”都是从书上或者其他人口中学来的。

听妈妈的谈话,你会感到她家里好像有三个人:她自己、宝宝和某个她想追随的“育儿专家”。的确,专业知识在一些特殊场合非常重要,但是在外界的压力下,妈妈会觉得,需要有人来告诉自己怎样安排每天的生活。

我住在二楼。每天,我抱女儿下楼梯时,我都会产生一些可怕的想法,比如,要是我摔倒了会怎么样?(小公主,4个月)在我的幻觉里,女儿已经死了一千次了。(小公主,7个月)妈妈们讲述的这些噩梦和幻觉听起来像是她们在做“心理”准备,但大家很容易有其他解释。妈妈可能会认为自己真的想要伤害孩子。这样的言论可能会让人觉得,妈妈想要溺死孩子,正是她内心“无意识愿望”的真实表达。

许多疲惫的妈妈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过要伤害自己的孩子,但实际上并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孩子的行为,得知这一点,妈妈们完全可以放心了。这些幻觉会让妈妈感到害怕。如果这些幻觉只是对妈妈的一种警告—只是警告而已—那么,妈妈就能更好地理解自我。另一方面,当有人告诉妈妈,她的害怕一定是在掩盖自己内心不由自主的想法时,这就像是给妈妈套上了难以挣脱的绳索。(妈妈越反抗,越会被说成是“不由自主”和“拒绝承认”自己破坏性的想法。)

在前几周,许多新生儿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研究表明,新生儿的平均睡眠时间大约是每天16个小时。(我所知道的大部分宝宝并不符合这一平均水平!)这时,新手妈妈准备好了迎接疲惫,其他人也觉得她会很累。其实,在这一阶段,最累人的事就是在夜间喂奶。除此之外,如果宝宝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带孩子似乎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妈妈们通常会觉得,自己有个“好带的”宝宝,于是开始重拾以前的工作。
在这个阶段,新生儿在晚上会非常活泼,而成年人则希望晚上能放松下来,好好地睡上一觉。新生儿对白天和黑夜的感受似乎与成年人不同。许多宝宝受不了明亮的日光和白天的噪声。晚上,当爸爸妈妈关上灯,压低声音说话时,新生儿劫感觉非常舒服。他会睁开双眼,东瞧瞧西看看,变得非常活泼。这种新奇感在一段时间内会让人觉得好玩。

哺乳期的妈妈可能会决定让宝宝夜里和她一起睡。这是一种看得见的变化。爸爸能够看得到妈妈的决定。
对此,他可能会提出质疑,或者尽力去适应,甚或享受这种新鲜感。一些爸爸会像一个外人一样蜷缩在母子俩身边,而另一些爸爸则会选择去睡沙发,免得受到打扰。根据许多妈妈所说,她们的丈夫会把亲密的母子关系看作是一种对自己的冒犯。即便度过了头几个月,这种误解都还可能会继续存在。
我觉得先生还没转变过来。对我来说,女儿就是我们生活的中心,而对先生而言,女儿仍然是多余的。(小公主,7个月)有一次,我和先生去看电影。在回家的路上,先生开始讲故事,我根本听不进去。为此,我们几乎吵了起来。我就想…••快快回到女儿身边。(小公主,8个月)
我先生总是抱怨说,当他在和我说话时,只是儿子一出声,我马上就会扭转头去看儿子在做什么。但是,我的确要确保宝宝不出问题(小王子,14个月)
这一切对于爸爸来说,确实并不容易。起初,他可能会以为自己不会与孩子亲密,而妈妈和孩子则非常亲近。但是,宝宝早在子宫内的时候就已经能听到爸爸的声音了。父亲可能只会在空闲的时候才会看一眼自己的孩子。然而,如今的爸爸们通常会更加积极地扮演父亲的角色,而不仅仅是把它当作一种兴趣爱好。所以,爸爸可能要经历一段艰难的时期,让自己努力探索这个新的角色。
新手的爸爸可能会感到自己缺乏爱的能力。他可能每天朝九晚五,到家后疲惫不堪,把家当成一个舒适的所在。但他有所不知,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的太太用母爱、耐心和克制照顾着孩子,没人目睹和认可她的出色表现。她在了一整天的时间,却“什么也没做”。此时,她可能已经变得很不耐烦。见到丈夫回家,她会非常开心,但另一方面,丈夫的出现似乎是对自己的批评。曾经,她和丈夫一样,都生活在“工作”的世界。他一整天都“有事”可做。许多女性会对丈夫大发雷霆,为此,她们自己也会感到惊讶。而丈夫搜肠刮肚,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受到如此待遇。
我盯着时钟,等待着先生回家。他一到家,我就发飙了:
“去给我弄点吃的。马上!” 在说这话时,我才意识到,我对待先生的方式,就是女儿整天对待我的方式。我把这种做法转嫁到了先生身上。我想让先生像母亲那样照顾我。(小公主,5周)

我们以为女儿得了百日咳,我觉得女儿要死掉了。这真是太可怕了。从医院回来之后,危机结束了,可先生和我都很窝火。他对我大吼:“你简直就是大惊小怪!”我也冲着他吼了一句:“你简直就是没心没肺!”第二天,我们讨论了离婚的事。
这太糟糕了。(小公主,8个月)先生回到实时,总是的波力众的;他总是先盘看邮件和也邮。对此,救很理解。通常,我金强忍着怒气,因为他界我很友好。但是,我只能坚持大约一分钟。然后我说了不少难听话,抱怨他总是把我和儿于放在最后。可是,先生工作真的很努力,看到他这样半苦的工作,我很伤心。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短暂而宝贵,可总是在吵吵闹闹中度过的。(小王子,12个月)
的确,即便是最活泼的宝宝,也会有睡觉的时候。新手爸妈们会惊奇地发现,虽然曾经的性爱让自己成了父母,但此时却是令双方产生误会的根源。
宝宝出生之后,爸爸的生活并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通常,他会继续干着以前的工作,他的身体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因此,爸爸的生活更具有连续性。他可能会感到疲惫和迷茫,同时也渴望与伴侣之间能有身体的接触,能感受到性的快乐。
然而,妈妈是在怀胎九月之后,才迎来了宝宝的出生。
这意味着妈妈的身体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一些女性在生完孩子之后,就希望马上能恢复性生活。她们会变得很易怒,因为有了宝宝之后,与丈夫共度浪漫的机会就少得可怜了。但是现如今,大多数妈妈在产后都需要时间来恢复,不光是恢复身体,还有情感上的恢复。要重新开始性生活会令一些女性感到害怕,尤其是那些有伤口缝合的女性。当夫妻双方感受到彼此的亲密和柔情,于是丈夫建议或暗示做爱时,双方的争吵就会升级。妈妈会回应或暗示自己不想做爱,这时爸登会认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吸引力,而妈妈则会认为丈夫只在乎自己的快乐,毫不关心自己的身体。

儿子7个月时,我以为先生有了婚外情。我跟几个好朋友讲过此事,这似乎是一种正常的反应。他对我的态度有了变化,下班总是要很晚才回家。我很确定,他在外面一定是有人了。所以,有天晚上,我们长谈了一次。我告诉他,我觉得他对我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我说,也许我们该分手了,然后一别两宽。而他则吃惊地说:“你怎么会认为我不……?”(小王子,4岁)
很显然,他没有说完的话是“爱你呢?”但在这时,听众席上的妈妈们出现了一阵骚动,似乎每个人都在强忍着眼泪。
注意到这一点之后,这位妈妈停止了她的讲述。在我看来,这些倾听的妈妈们似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丈夫所表露的也是这样一种含蓄的爱。
相反的情况则同样真实得可怕。
前几天,我先生狠狠地骂了我一顿,起因是因为一件很小的事:女儿尿湿了,但我没有注意到。作为一位妈妈,你会感到很脆弱。当他对我说那些话时,我整个人都崩溃了。
我真的很崩溃。(小公主,8周)
照这么说,如果一切都是这么简单的话,男人们为什么不立刻告诉自己的太太,她们是多么好的妈妈呢?大多数爸爸整天都要工作。许多爸爸会发现,每个孩子的出生都会增加他的责任感,因此,他们会更加努力地工作,工作时间也会比前更长。这时,如果爸爸专注于工作,就很难知道自己可以在哪些方面能给予妈妈赞扬。妈妈也会发现很难向丈夫解释这一点。
妈妈整天带着孩子的生活和爸爸的生活似乎有着天壞之别。当爸爸回到家时,可能会感觉面前的妻子就好像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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